作者：邓婉馨
家族和睦，基业长青是人们永恒的愿景。如何突破传承中的难点与痛点，打造出最适合本家族的精神和财富传承体系，让自己所创的美好事物惠泽子孙后世？宜信财富董事总经理、家族传承负责人孔繁顺表示，展望2020年，中国高净值家庭资产的保护与传承将聚焦两个方面：首先是综合运用信托、保单、遗嘱三大工具，打造家庭资产统筹规划的基础；其次是重视后代教育，并全家践行公益事业，以实现传企、传富、传精神。
“家企不分”激化家庭财富风险
（超）高净值家庭的资产结构失衡——体现为不动产占比过高，流动性资产太少并跟家族企业的经营纠缠在一起（也即俗称的“家企不分”）——引发的企业风险和家庭风险相互传染在经济下行的2019年尤为敏感。
这一年，伴随负利率、经济下行等宏观压力，民营企业家债务风险暴露问题相比往年更加普遍。孔繁顺给出这样一组数据：截至12月15日，2019年度已有200余只债券违约，从违约发行人数量以及违约债劵本金金额来看，民企占比均超过了80%。
另一组数据同样不容忽视。2019年，国内评级为AA+的民企违约率达到3.8%，而2017年为零。AA或更低评级的民企违约率在2019年达到6.4%，比 2017年高出4.5 %。此外，更有10余家上市公司实际控制人遭遇各类刑事风险。
随着监管系统的不断完善，财富合规性问题也被诸多（超）高净值家族提上议程，如企业主个人账户与公司账户之间的资金往来，以及资产代持等。
与财富合规息息相关的另一焦点是税务合规性。不合理的架构安排将使财富持续面临高昂的税务成本，难以积聚；不合规的避税安排更将使财富始终面临潜在补税、罚款风险。孔繁顺特别提醒说，2019年是新《个人所得税法》实施的第一个公历年度，多部税收改革政策密集出台。快速迭代的税收政策不仅对服务机构提升专业服务能力提出了挑战，也对（超）高净值家庭的税务合规性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任何不妥当的做法，都很可能造成创一代辛苦创造的财富面临合规性瑕疵，或将对传承造成实质性障碍。
家族信托体量快速增长
那么，该如何让财富在保值增值的同时符合安全底线呢？孔繁顺指出，家族信托是公认的有效解决方案，其兼具法律与金融属性，并在合规规划方面具有天然优势：
一方面，信托机构有完备的反洗钱监管规定，能够置入家族信托的资产，其合规性受到国家法律法规所认可；而通过家族信托分配所得的资产，对受益人亦属于合法所得。
另一方面，国内和海外的信托法律均认可信托资产独立于委托人自有资产，使置入信托的资产能够与委托人自身风险相隔离。2019年11月，最高人民法院发布《全国法院民商事审判工作会议纪要》，其中第95条首次从司法审判层面明确信托财产的独立性，有力支持了国内家族信托的风险隔离功能。
“通过设计个性化的家族信托结构，将家庭不同类别的物质财富按资产属性尽量隔离管理，无论是财富的源头、积累、分配、还是其产权的合规性都受到了较高保障，能充分实现家庭财富的整体合规性与风险隔离。”孔繁顺表示。
宜信财富这一预判也在数据上得到了印证。中信登数据显示，2019年3季度国内全行业家族信托规模较2季度末提升50.99%，是目前增速最快的创新业务类型；反映了市场和行业对家族信托服务的高度认可。
另据中国社科院金融研究所资料，在香港设立家族信托的客户中，有50%~70%的比例来自内地，仅2018年以来就有至少17家在香港上市的内地公司实控人委托信托机构新设或将股权转让给离岸家族信托。包括马云、刘强东、孙宏斌、雷军等境内知名企业家均已设立离岸家族信托。
公益慈善，精神传承引领财富价值
“习总书记多次肯定和呼吁“家风”，体现了华夏民族做家业传续的核心——精神传承，这是传承的灵魂。”孔繁顺指出，随着风险隔离、财富规划等概念的深入人心， 2019年，部分（超）高净值家庭在完成家族信托架构搭建后，开始发力精神传承，根据《2019中国企业家调研报告——家业永续》数据显示，超过八成（83.6%）的人群愿意做公益慈善，对公益慈善的参与方式也呈现出多元化的特点，慈善信托为大家更倾向的工具。
慈善信托在家族传承方面能解决哪些痛点？孔繁顺表示，在公益慈善的具体实施方面，慈善信托有两大优势：一是慈善信托财产独立于委托人自有财产，也独立于受托人的固有财产和其他信托财产，能够实现与委托人和受托人的风险隔离。二是慈善信托设立只需要签订书面信托合同并备案，设立门槛低，不存在资金门槛要求，无须设置专门的工作场所和工作人员，运营成本低。
“此外，也有高净值家庭尝试将家族信托和慈善信托连接，以家族信托管理家庭主要的金融资产，每年获益的一部分用于设立和补充慈善信托，聘请专业顾问设计和执行，家族成员养成习惯紧密参与，让家庭慈善得以代际绵延，与社会发展形成良好的共鸣，这也是两代人紧密融合的绝佳方式。”孔繁顺说。
凭借上述优势，慈善信托在2019年呈现出积极发展态势。截至12月10日，全国新设慈善信托101个，相比2018年全年增长15%。
2020年：统筹规划仍是主流趋势，今天是启动的最佳时刻
中国（超）高净值家庭的主力军是民营企业家，他们贡献了超过6成GDP和9成就业机会。近年来，全球经济结构的调整，竞争及创新模式的变革等，正共同作用于中国企业的转型升级和财富家族的传承发展，也给民营企业家带来了传承方面的机遇和挑战。孔繁顺认为，如果能把传承的统筹规划做到位，兼顾家庭财富的民商事风险隔离、税务筹划、资产配置、以及家族治理等多个维度，将会为企业家披上一层坚实的盔甲。他指出，目前，中国的民营企业家主要在以下三方面需要帮助：
首先是家企分离，合规规划。家企分离的本质是私人资本与公司资本之间的合规流动，目前普遍存在的问题在于既往资产架构缺乏良好规划，导致流动的税务成本过高，或者流动方式不规范，导致潜在家企混同风险。
其次是企业转型发展与资本运作。如何把握当下机遇，将企业经营管理水平再上一个台阶。
此外，接班人安排与教育也同样是一个现实考量。随着创一代逐渐年长，如何保障企业顺利交接，是企业家极为关注的问题。
针对物质财富，孔繁顺特别指出，多种工具综合运用，是家庭财富统筹规划的基础。在当前法律与税制环境下，除了家族信托将会成为（超）高净值家庭的标准配置，而保单和遗嘱也极有价值。
“具体而言，保单除了一定的风险隔离功能，还有‘锁定未来，稳定收益’的投资特性，是家族财富保值增值的‘压舱石’，在当前负利率环境下是较为理想的资产配置安排。保单与信托相结合，可通过将保险赔款置入信托，兼顾杠杆和定向传承。”孔繁顺表示。
而遗嘱规划的优势则体现为，在中国可以灵活覆盖房产、公司股权等资产，是信托和保险的重要补充。鉴于各地法律、税务制度的不同，部分资产在当前即置入信托，可能面临及其高昂的财务成本，如果通过遗嘱安排传承，是较为稳妥的选择。
孔繁顺称，整体而言，财富管理市场对信托、保单和遗嘱这三大工具进行统筹规划和运用的意识开始觉醒，预计2020年将会有更多统筹规划解决方案的落地，以补正过去存在的问题。“生活全球化、投资全球化、教育全球化也已经成为中国（超）高净值家庭的常态，在进行财富规划时，还需考虑各家族成员的身份规划。需要特别注意的是，无论哪一种工具都不可能立竿见影，需要一个中长期的规划和布局。”
在财富传承工具使用的同时，如何引导二代客观认知财富，理性运用财富，也是（超）高净值家庭越发关注的话题。孔繁顺预期，慈善信托在2020年将得到更广泛的普及，用以贯彻一家人的慈善意愿，传扬家风。
他同时指出，在设立信托之余，带领二代子女亲自选择慈善项目，实地实践公益行为，将“财富慈善”与“行为慈善”相结合，让二代亲身体验慈善行动，延绵家族精神，也将成为更多客户的第一选择。
“这种做法下，公益慈善并非一次简单的财富捐赠，而成为了一项需要精密调研、策划、实施、跟进的长期事业。随着时间推移，家族成员的发展方向，兴趣爱好都会逐渐分化，唯有公益慈善是最为便捷的家族凝聚方式，使家族发展‘形散神不散’。”
